『壹』 餘光中的鄉愁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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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 愁
一、課文分析
讀《鄉愁》這首詩,我們能感到詩人餘光中心靈深處一個執著的主導情感——對中華民族歷史文化的認同感。
很顯然,這首詩以形式上的四個小節,將「鄉愁」分為四個階段。這四個階段在時間上是前後順承的,即:小時候—長大後—後來—現在。這幾個標示時間的短語,都明確出現在這首詩每一小節的第一行。
我們可以看出,詩的每一小節,實際上都對應著人生的某個階段。作者以空間上的阻隔作為這四個階段的共同特徵,即:小時候的母子分離—長大後的夫妻分離—後來的母子死別—現在的遊子與大陸的分離。詩人為每個階段的鄉愁找了一個具體的對應物:郵票、船票、墳墓、海峽。時空的隔離與變化,推進了詩情的層層深化。少小離家,與母親書信往來,鄉愁寄託在小小的郵票上。成年後,為生活而奔波,與愛人聚聚離離,船票成了寄託鄉愁的媒介。到後來,一方矮矮的墳墓,將我與母親永遠分開了!詩至此處,讀者不禁會想,世間還有什麼樣的離情比死別更令人斷腸?有,那就是鄉愁!一灣淺淺的海峽將「我」與祖國大陸隔開,個人的故鄉之思上升到了家國之思。全詩在此戛然而止,留下長長的餘味。
《鄉愁》這首詩,無論是內容還是形式,都映射著中國古典詩詞的神韻和魅力。從內容上說,「鄉愁」是中國傳統文學經久不衰的主題,餘光中雖曾接受過現代主義的浸染,但骨子裡深受中國古典文學的熏陶,詩歌內容觸及思想深處的「中國意識」時,自然而然地攝取了「鄉愁」這一主題。歷代愛國知識分子有借詩詞歌賦流露家國之思的傳統,本詩在這一點上可謂傳承了民族的歷史文化。從形式上說,這首詩恰到好處地運用現代漢語,使之帶上了古典詩詞的格律美和音韻美的特點。詩的節與節、句與句均衡對稱,但整齊中又有參差,長句短句變化錯落;同一位置上詞語的重復和疊詞的運用造成一種類似音樂的回環往復、一唱三嘆的旋律,給全詩營造了一種低回悵惘的基調。
二、問題研究
「鄉愁」本是一種抽象的情感,但是在餘光中的《鄉愁》里,它轉化成了具體可感的東西,作者是如何實現這一轉化的?
作者巧妙地將「鄉愁」這種情感進行了物化,也就是找到了它的對應物。在人生的每一個階段里,「鄉愁」分別寄託在郵票、船票、墳墓和海峽等對應物上,這樣,詩人的鄉愁就不至於無所依附。類似的托物寄情的技巧在餘光中其他的詩作里也時有所見。如:
鍾整個大陸的愛在一隻苦瓜
皮靴踩過,馬蹄踩過
重噸戰車的履帶踩過
一絲傷痕也不留下
——《白玉苦瓜》
台風季,巴士峽的水很擁擠
我的血系中有一條黃河的支流
黃河太冷,需要摻大量的酒精
浮動在杯底的是我的家譜
喂!再來杯高粱!
——《五陵少年》
在林肯解放了的雲下|
惠特曼慶祝過的草上
坐下,面對鮮美的野餐|
中國中國你哽在我喉間,難以下咽
東方式的悲觀
——《敲打樂》
「鍾整個大陸的愛在一隻苦瓜」,是詩人參觀故宮博物院藏品後吟出的名句,他巧妙地將大陸之愛與一隻晶瑩剔透、幾經劫難仍完好無損的白玉苦瓜聯繫到了一起。而詩人留學異邦因孤獨冷寂而酗酒的情緒,被別出心裁地喻為「黃河太冷,需要摻大量的酒精」。
類似的例子還有,「我便坦然睡去,睡整張大陸……這是最縱容最寬闊的床/讓一顆心滿足地睡去,滿足地想」(《當我死時》),「在此地,在國際的雞尾酒里,/我仍是一塊拒絕融化的冰」(《我之固體化》),等等,這些詩句均將詩人心中難以言說的情緒物化成具體可感的東西,激盪著讀者心中共有的情感。
三、詩人評說:溶哀愁於物象(流沙河)
這是台灣詩人餘光中的《鄉愁》(寫於1972年)。這首小詩我用四川土話朗誦過好幾次,聽眾反應強烈。詩寫得好,一目瞭然,誰要我來詹詹費詞。真要叫我說說,卻又感到為難。這是一粒水晶珠子,內無瑕斑,外無紋痕,而且十分透明,一眼便可看穿,叫我說些什麼。我看見了的,別人也都看見了,還要我來說嗎。看來看去,這粒水晶珠子彷彿不是工匠琢磨成的,而是天然形成的……
不。這是詩,人寫的。既然是人寫的,總不會是一揮而就的,其間必有一個創作過程。這個過程,如果作者自己出來說說,我們聽了,或有助於今後寫詩,也未可知。可惜滄海橫隔,同胞難聚,遺憾遺憾。那麼,參照著寫詩的一般經驗,我就來冒昧地猜一猜餘光中是怎樣寫成這首詩的吧。
故國故鄉故園,人之所戀,古今一樣,中外相同。翻翻唐詩宋詞,遊子抒寫鄉愁之作,多得叫人吃驚。現代中國人,粗具文化的,差不多都念過或聽別人念過李白的「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30年代的和40年代的學生,恐怕都唱過或聽別人唱過這支歌吧:「念故鄉,念故鄉,故鄉真可愛。天甚清,風甚涼,鄉愁陣陣來。故鄉人,今何如,念念常不忘。在他鄉,一孤客,寂寞又凄涼……」只是這支歌的曲調是從捷克音樂家德沃夏克的《新世界交響樂》里挪借來的,這點唱的人未必都知道。至於40年代的那些不願做亡國奴的流亡學生,幾乎沒有一個不會唱《流亡三部曲》的。「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台上一唱,台下都哭,感人至深。這支歌餘光中肯定會唱。他還會唱《長城謠》:「萬里長城萬里長,長城外面是故鄉……」因為他在一首詩里提到過這支歌。髫年所唱,沒齒難忘。那些遙遠了的記憶不可能同他的這首《鄉愁》無關。厚積薄發,一首小詩里涵藏著多少年的感受啊!
餘光中該記得很清楚,自己小小年紀,做了流亡學生,逃到大後方去讀書求學。學校里有一個取信欄,他每天去那裡看兩次。緊著心弦,掃視著那一長排信封的隊伍,要看看有沒有熟悉的字跡——母親的字跡,寫著自己的姓名的。多次失望之後,收到一封信了,比伙食團打牙祭還快活。恭讀了一遍又一遍,都背得了。然後細察信封上的郵票,那上面蓋著郵戳呢。一個小圓圈內有一個大城市,母親就住在那裡呢。看能看見,摸能摸著,就是沒法回到那個小圓圈內去。浩浩長江萬里,他在這頭(上游),母親在那頭(下游)。這一枚小小的印著孫中山先生肖像的蓋著故鄉的郵戳的郵票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十多年後,他寫了一首《郵票》:
一張嬌小的綠色的魔氈,
你能夠日飛千里;
你的乘客是沉重的戀愛,
和寬厚的友誼。
兩個靈魂是你的驛站,
你終年在其間跋涉;
直到他們有一天相逢,
你才能休息片刻。
郵票啊,郵戳啊,家信啊,印象太深刻了,直到1981年他還在一首《梅雨箋》里寫到它們: 「方的郵票/圓的郵戳/只輕輕地一敲/扁扁的心情(河註:薄薄的家信)/就留下了烙印。」《鄉愁》的第一段抓住郵票這個物象,說小時候的鄉愁,一個流亡學生的鄉愁,是母親從遠方寄來的信件上貼著的那一枚郵票。這樣寫,對他說來,不但是很方便的,而且是很合情的,很合理的。
少年時期匆匆去了如煙雲之過眼,未來的詩人漸漸長大了。40年代末,他隨父母遷居香港,旋即去台灣,插入台大外文系三年級。1952年畢業後,第一本詩集《舟子的悲歌》出版,得到梁實秋的好評,名聲大噪,同時入伍服役。1954年同未來的妻子小名咪咪的戀愛,有一首情詩《咪咪的眼睛》為證。1956年退伍,入東吳大學任教,結婚。兩年後去美國留學進修,該算是新婚別。台灣基隆港上船,橫渡太平洋,美國舊金山港登岸。身在異國,心在家裡,捻弄著那一張窄窄的來程船票,鄉愁頓起。不過這時候鄉愁的內容已經變了,慈母讓位給新娘了。少戀母,長戀妻,人之常情啊。《鄉愁》的第二段抓住船票這個物象,說長大後的鄉愁,一個異國孤客的鄉愁,是把他從新娘身邊引走的那一張船票。這樣寫,對他說來,也是很貼切的,他寫他自己的真實感受嘛。
1958年母親去世,遺體火化。他把骨灰匣安放在窗檯上的盆花叢里,寫詩為母親招魂,喚她的慈魂快快回來,回到這「火後的小城」里來,回到這「四方的空城」里來。在這一首《招魂的短笛》里,他對母親的慈魂說:「春天來時,我將踏濕冷的清明路,/ 葬你於故鄉的一個小墳,/葬你於江南,江南的一個小鎮(河註:他的母親是江蘇武進人)。/垂柳的垂發直垂到你的墳上,/等春天來時,你要做一個女孩子的夢,夢見你的母親。」餘光中是個孝子,多有悼亡母的章句,寫得十分感傷。送母親的骨灰匣回她的故鄉去入土安葬,這一孝思,迄今二十多年了,尚未實現,雖然春天已經來到了。那骨灰匣想來早已入土,大約是安葬在台北市郊的圓通寺吧,因為他在一首詩里說,清明節掃墓日他聽見母親在圓通寺喊他。以常理推之,那裡該有一方小墳吧。
郵票啊,船票啊,墳墓啊,這些物象里潛溶著多少哀愁啊!它們象徵著距離:郵票,船票,空間的距離;墳墓,陰陽的距離,死生的距離。薄薄的一層混凝土,內外相隔,那麼遙遠,比千山萬水的相隔更遙遠啊!《鄉愁》的第三段抓住墳墓這個物象,說母親去世後留給他的鄉愁,一個孝子的鄉愁,是使他抱恨終天的那一方墳墓。這時候鄉愁的內容又變了,愛妻讓位給亡母了。這一段是高潮,出奇制勝。讀者為之驚愕,細細一想,悲從中來。我朗誦到這里,嗓子都顫抖了。
人到中年以後,閱歷既多,五味嘗遍,漸漸地看透了人世的諸般畸形怪相,於是不再好奇;漸漸地懂得了事業的艱難,於是雄心消泯。他的頭腦里憧憬日少而回憶日多,愈來愈像反芻動物,常常咀嚼肚子里的舊聞往事,竟有回甜之感,於是「鳥倦飛而知還」,有了落葉歸根的願望。白天忙著,不太覺得,到了夜間,故國故鄉故園便頻頻地來入夢了。早晨醒來,夢去無痕,依然人在台北市廈門街的小巷中的一座古老的院子里。鄉愁難遣,翻翻中國地圖,神遊太湖,溯江而上,直抵重慶市江北縣悅來場,又沿江而下,看那「蔣山青,秦淮碧」的南京城,想起昔年那裡有許多美麗的表妹……最可惱的是那一灣海峽,二指寬罷了,淺淺的一層海水比紙更薄,就是涉不過去。這時候鄉愁的內容再一變,變成了那可惱的海峽。《鄉愁》的靈感也許是這樣來的吧?
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
腹稿里支起的第一個構架,很可能就是這樣的。有了這個構架以後,便回頭去翻查記憶的倉庫,專找如海峽那樣的象徵著距離的物象。不費多少工夫,就找到了郵票啦船票啦墳墓啦之類的物象。於是用這些物象做橫梁,仿照著第一個構架,又支起了下面三個構架:
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
船票。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
墳墓。我在外頭,母親在里頭。
這便是《鄉愁》的雛形了。第一個構架,就其意義而言,分量最重,雖然是先出,卻做了結尾。何況按時間順序排下來,也應該做結尾。詩人寫過去,只是為了寫現在。現在望著一灣淺淺的海峽發愁呢,這才是全詩的落腳點。
餘光中把《鄉愁》歸入他所說的「淺易之作」。他所說的「淺易之作」是指那些如《鄉愁》一類的 「一讀就懂」的詩,不是說「淺易」的一定不好。「淺」是文字淺顯,「易」是容易讀懂,他不反對「淺易」,但是,台島那裡「許多讀者」「要求一首詩一讀就懂」,卻遭到他的反感。他說:「一個人如果只能讀淺易的詩,就註定自己終身在詩國做匆匆過境的觀光旅客。」這話恐怕說得太重了吧。除了寫詩的內行,一般讀者,各有各的事業,奔波忙碌,然疲役,偶有餘暇,不去看電視看電影看跑馬看黃書,而去觀光詩國,也就算是很不錯的了,哪怕匆匆過境呢。對這樣的讀者,理當叩頭稱謝才是,不宜責之太重。何況台島那裡就是有些深奧得可厭的詩,不但一般讀者叫苦,寫詩的內行也說讀不懂呢。例如張默的《無調之歌》,大詩人如洛夫者竟然都這樣說:「這首詩我看了很久,看不太懂。」何況一般讀者呢。要求淺易一些,一讀二讀三讀終能讀懂,而不是愈讀愈頭疼,難道不應該嗎?
我之所以要向讀者介紹《鄉愁》,正是看中了它的「淺易」。而它的精巧的構思,溶哀愁於物象的本領,值得我們潛心揣摩,從中學習詩藝,乃是自不待言的了。
(選自《流沙河詩話》,四川文藝出版社1995年版)
四、《鄉愁》賞析(李元洛)
鄉愁,是中國詩歌一個歷久常新的普遍的主題,餘光中多年來寫了許多以鄉愁為主題的詩篇,《鄉愁》就是其中情深意長、音調動人的一曲。
正像中國大地上許多江河都是黃河與長江的支流一樣,餘光中雖然身居海島,但是,作為一個摯愛祖國及其文化傳統的中國詩人,他的鄉愁詩從內在感情上繼承了我國古典詩歌中的民族感情傳統,具有深厚的歷史感與民族感,同時,台灣和大陸人為的長期隔絕、飄流到孤島上去的千千萬萬人的思鄉情懷,客觀上具有以往任何時代的鄉愁所不可比擬的特定的廣闊內容。餘光中作為一個離開大陸三十多年的當代詩人,他的作品也必然會烙上深刻的時代印記。《鄉愁》一詩,側重寫個人在大陸的經歷,那年少時的一枚郵票,那青年時的一張船票,甚至那未來的一方墳墓,都寄寓了詩人的也是萬千海外遊子的綿長鄉關之思,而這一切在詩的結尾升華到一個新的高度:「而現在/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有如百川奔向東海,有如千峰朝向泰山,詩人個人的悲歡與巨大的祖國之愛、民族之戀交融在一起,而詩人個人經歷的傾訴,也因為結尾的感情的燃燒而更為撩人愁思了,正如詩人自己所說:「縱的歷史感,橫的地域感。縱橫相交而成十字路口的現實感。」(《白玉苦瓜》序)詩人的《鄉愁》是我國民族傳統的鄉愁詩在新的時代和特殊的地理條件下的變奏,具有以往的鄉愁詩所不可比擬的廣度和深度。
在意象的擷取和提煉上,這首詩具有單純而豐富之美。鄉愁,本來是大家所普遍體驗卻難以捕捉的情緒,如果找不到與之對應的獨特的美的意象來表現,那將不是流於一般化的平庸,就是墮入抽象化的空泛。《鄉愁》從廣遠的時空中提煉了四個意象:郵票、船票、墳墓、海峽。它們是單純的,所謂單純,絕不是簡單,而是明朗、集中、強烈,沒有旁逸斜出、意多文亂的蕪蔓之感;它們又是豐富的,所謂豐富,也絕不是堆砌,而是含蓄。有張力,能誘發讀者多方面的聯想。在意象的組合方面,《鄉愁》以時間的發展來組合意象,可稱為意象遞進。「小時候」「長大後」「後來啊」 「而現在」,這種表時間的時序語像一條紅線貫串全詩,概括了詩人漫長的生活歷程和對祖國的綿綿懷念,前面三節詩如同洶涌而進的波濤,到最後轟然而匯成了全詩的九級浪。
《鄉愁》的形式美也令人矚目。它的形式美一表現為結構美,一表現為音樂美。《鄉愁》在結構上呈現出寓變化於統一的美。統一,就是相對地均衡、勻稱;段式、句式比較整齊,段與段、句與句之間又比較和諧對稱。變化,就是避免統一走向極端,而追逐那種活潑、流動而生機蓬勃之美。《鄉愁》共四節。每節四行,節與節之間相當均衡對稱,但是,詩人注意了長句與短句的變化調節,從而使詩的外形整齊中有參差之美。《鄉愁》的音樂美,主要表現在迴旋往復、一唱三嘆的美的旋律,其中的「鄉愁是——」與「在這頭……在那(里)頭」的四次重復,加之四段中「小小的」 「窄窄的」「矮矮的」「淺淺的」在同一位置上的疊詞運用,使得全詩低回掩抑,如怨如訴。而「一枚」「一張」「一方」「一灣」的數量詞的運用,不僅表現了詩人的語言的功力,也加強了全詩的音韻之美。
《鄉愁》,有如音樂中柔美而略帶哀傷的「回憶曲」,是海外遊子深情而美的戀歌。
『貳』 餘光中的鄉愁
「郵票」是作者少年時代鄉愁的骨肉之情。母親牽掛兒子,兒子對母親的思念(版母子之情)。「船票」表現對妻子的權不舍之意(夫妻之愛)。「墳墓」表現自己的孝子之心(喪母之哀)。「海峽」表現了詩人強烈的(愛國之情)。
數量詞的運用,也加強了全詩的音韻美。各節的第二句,都有「一枚」、「一張」、「一方」、「一灣」等數量詞及「小小的」、「窄窄的」、「矮矮的」、「淺淺的」等形容詞,同一位置上詞語的重復和疊詞的運用,造成一種類似音樂的回環往復、抑揚頓挫、一唱三嘆的旋律,增強了詩的音韻美。